席慕蓉曾说:“故乡的歌,是一支清远的笛,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。故乡的面貌,却是一种模糊的惆怅,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。别离后,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,永不老去。”
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养成的性格原因,我对离开家乡并没有太多的愁思,直到离开家乡的两三年后,我才逐渐生出了思念家乡的情绪。思乡的情绪一旦有了苗头,便会在你的心底埋下一粒小小的种子,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,渐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,占据心中那片柔软隐秘又脆弱的地方。
我是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学业而离开故乡的。离开的时候,匆匆忙忙,步履未停,以至于没有来得及好好看看故乡的人故乡的景,便坐车离开了。
刚离开故乡的时候,没有太多的想念,只是偶尔地会因为地域差异和饮食习惯的不同,而想起故乡的美食,其他也就没什么了。也许正是应了那句“故乡,是我们年少的时候,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”。
再到后来,因为学业与疫情的原因,又有两三年没有回过故乡了。故乡之后的变化,只是时不时地听到父母与我提起几回,而不再是通过自己的感官去感受。
我开始思念故乡了。在高中时读书的城市很大,大到让人只觉得陌生与无助,街道上不再是饭后散步闲谈的老人,而是充斥着各色的车灯与人流。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片刻不停,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方言,扑面而来的,是我对故乡的连绵悠长的思念。
忆起故乡时,有外婆家的高高挂起的橘子树和坐在树上打盹的日子,有小巷里嘈杂不断的叫卖声,有回家路上必定经过的由乡民搭起的小桥,有偶然撞见不太熟悉的长辈时的羞忸,还有那兴起时便走一回的洪水岭。那是再繁华的都市,再大的商场也无法带给我的持续的充实真切的感受。已习惯了上学路上,熟人的问候;习惯了逛街时,大人们的交谈;习惯了独自踱步时,树上的蝉鸣和鸟叫。纵使之后生活的城市再繁华,可连空气都是让人觉得陌生的。
我于其他地方的日子里,也结交了许多好友,认识了许多新的美好的事物,可即使这样,我还是会很想回到故乡,看看故乡的山水,嗅着故乡特有的气息。故乡是屈原的秭归,那里是楚国宗祖,洞庭波兮木叶下;故乡是卡夫卡的布拉格,虚幻又现实欲说还休;故乡是木心的乌镇,五十年来闻乡音,听起来有阵阵麻痒痒的亲切感。而当我们终于不知疲倦,山一程水一程,渐行渐远才发现,故乡是根本剪不断脐带的血地,断了筋骨,却依旧连着血脉。
高考后不久,我同家人回了趟故乡,路程也不算太远,大概有八九百公里的样子。当离故乡还有十几分钟时,我顿生了几分兴奋与激动,不自主地向车窗外反复望去。天空好像还是同小时的那般,连着大地与河流,澄澈而蔚蓝。也许是在那一瞬间,我才明白了什么叫作近乡情怯、什么叫睹物生情!纵使我正年少,纵使故乡之人还未离开,纵使故乡的样貌陈旧而熟悉。故乡是起点,是终点,是即便永远都回不去也依然是被叫做故乡的地方。
下车的那一刻,看着熟悉的那人,那山,那水,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故乡的气息,缱绻而美好。
编辑:夏芮芮,初审:王小婷